作者在小区赏杏花时遇到一位做保姆的女性,与她交流中了解到她的生活与对花的热爱,展现出她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。
春花,宛如鲜活灵动的生命,在枝头肆意绽放。而那些沉醉于赏花的人,又何尝不是以独特的姿态诠释着生命的美好呢?
在小区里,杏花正开得如火如荼,热烈而绚烂。我和孩子停下脚步,沉浸在这杏花的美景之中。这时,一位看上去年近五旬的女人也被这杏花深深吸引,看得入了神。她先是仔细地拍摄了一会儿花朵,然后转过身来,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,带着些许犹豫和羞涩,怯生生地问我能不能帮她拍张照。
我自然是十分乐意帮忙。当我把镜头对准她时,才真切地看清了她的面容——她的左眼隐隐泛青,缺少了应有的光彩。再打量她整个人,上身穿了一件土黄色的薄羽绒服,下身搭配着最常见的蓝色牛仔裤,脚蹬一双灰色运动鞋。虽然穿着普通,但浑身上下却干净整洁,显然是精心梳洗后才出的门。
我为她拍了几张照片,她显得格外欢喜。在闲谈中,我得知她已经在西安做了10余年的保姆。那天,她特意走了三公里路,就为了过来看杏花。她笑着说:“我们有个保姆群,大家都出不了远门,只能在群里分享一些小区或路边的风景。今天刚好事情不多,我就过来看看。”
3月11日,游客在灵谷寺内的白玉兰树下拍照留念。新华社发(李淑琪 摄)
她的相册里有一张去年6月拍摄的合影,照片中她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人,站在开满红花的石榴树下。那满树奔放的花朵,将两人映衬得喜气洋洋。我原以为老人是她的家人,她解释说这是她最近几年做保姆照看的对象。
她坦然地说:“我左眼看不清,不适合做育儿嫂,所以客户大多是些失能的老人。”当我为她的情况感到遗憾时,她却开心地说:“照顾老人有个很大的好处,就是他们也喜欢看花。我推着他们溜达,一起看花,他们高兴,我也高兴。而且我服务的这户人家,人都特别好,他们知道我爱看花,不忙的时候,就让我出去转转。”
或许是因为我说了句“一个爱花的人,大概率也是个热爱生活、热爱生命的人”,她好像受到了某种鼓舞,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我聊起花儿。她回忆起在家乡陕北,野花随处可见,不是长在田埂上,就是开在山峁间。同时,她也很喜欢西安,因为这座城市四季都有花开。我问她喜不喜欢陕北民歌里的山丹丹花,她微笑着说她最喜欢沙枣花。
“沙枣花一开,香得很,远远就能闻到。”她沉醉地回味着,“我老家的院子里,长着一棵沙枣树,有三层楼那么高。开花的时候,我喜欢折几枝,插在花瓶里,能开好几天。我在床头放一瓶,厨房放一瓶,恨不得在每个房间都摆上一瓶。你是城里人,应该没见过沙枣树。”
我笑着告诉她,我也是农村人,在甘肃省兰州市永登县的小山村长大,沙枣树在我们那里也很常见。每逢端午节,即便是小孩子,也喜欢折几枝沙枣花带回家,插在花瓶中。那米黄米黄的小花,浓香四溢,能飘满整个屋子。
她一听兰州,顿时兴奋起来,问我那里的玫瑰是不是都长在山上。我向她介绍道:“山上有一点,但绝大多数都长在农民的庄稼地里。每年农历四月到五月,农民像抢收麦子一样,赶在玫瑰待开未开之时摘下花蕾。很快,收花的人就陆陆续续进村了。湿花蕾一个价格,干花蕾又是另一个价格。等到家家户户开始晒花的时候,村子里香气迷人。”
她听了,眼中满是神往。聊了许久,她指了指手上绣满向日葵的帆布袋子,有些意犹未尽地说她时间不多了,下午5点还得去买菜。很快,她就跟我告别,匆匆赶往附近另一个小区,那里有她想看的美人梅。
看着她迫不及待离去的背影,我仿佛看到一种热情,在她的灵魂深处奔涌,蓬勃而又持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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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通过作者与一位做保姆的女性在赏花时的相遇和交流,展现了这位保姆虽生活平凡普通,却对花有着深深的热爱,以及她积极乐观、热爱生活的态度,让我们看到即使身处平凡的生活,也能怀揣热情,发现生活中的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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